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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來,他直接就上任了酒店的總經理。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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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而覆生,他怎麽忍心再去拆散呢?

是英雄重英雄!

謝銘誠的事跡,謝銘誠為國家所作出來的犧牲和貢獻,同樣的也讓他敬重,找個這樣的男人做女婿,也不枉了他的寶貝女兒。

唯一讓他覺得有點兒膈應的事兒,就是謝銘誠是個二婚!

但事到如今,就算他心裏還有些小九九,也沒法兒再阻止了,現在的情況是,全家人都一邊兒倒的支持他倆,他就一個沒有一兵一卒的光桿司令,又做得了誰的主?

順其自然吧!

和小久說起這個,連翹也頗為感慨,笑得臉上直開花兒。

“你倆這是過五關斬六將了,我看等謝隊這次出院了,尋個好日子,差不多你倆就把事兒辦了吧。畢竟年紀不小了,難道看著咱家三七活蹦亂跳的,你倆就半點兒不羨慕?”

怎麽會不羨慕呢?!

羨慕得都快要給她搶孩子了,他倆也有這麽一個聰明可愛的小姑娘該多好?!

可是……

小久頓了頓,笑得有些狡黠:“我還得等謝銘誠買婚房,娶我呢!”

“啊?!”

連翹眼往上翻!

小久的身家,她可清楚得緊,還差一套婚家?!

男人吶!

略一尋思,她不由得有些失笑地望向謝大隊長,“依我說啊,折騰啥啊!只要兩個人在一塊兒,住哪兒不是住?”

“呵呵——”撓了撓頭,謝銘誠有些不好意思,“嫂子說得是!”

話雖然這麽說,可邢小久知道他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。

這個男人啊,就怕人家說他沾了她邢小久半點兒光,他是要娶媳婦兒的,不是要到邢家倒插門兒的。

“嫂子,我倆已經說好了,等他出院就去按揭一套小戶型先住著,等咱有了錢,再買大的!”

噗哧一樂,連翹望著邢小久那極力忍著笑的表情,再看看謝大隊長郁悶萬分那張憨厚的俊臉,真心替他倆高興,這感覺像啥?!

苦盡甘來!

三個人嘮嘮來嘮嘮去,無非也就是那點兒家長裏短的事兒,沒一會兒,邢爺就進來了,將手裏那些七七八八的出院單據往兜兒裏一塞。

“說什麽呢?這麽開心。”

連翹挑了挑眉,“不告訴他!”

“哥,我嫂子在誇你呢!”小久姑娘正在對付手裏的蘋果,削好了皮兒,放到果盤兒,再細心地弄成一小塊一小塊的,用牙簽兒挑起一塊兒,餵到謝銘誠的嘴邊兒。

這服務周到得,讓人不禁汗顏。

好看的俊眉冷冷一挑,邢爺看著自家妹子的動作,輕嗤道:“瞧瞧你那出息,謝銘誠的喉嚨吞得下一只大象,你還費這份兒心!”

以毒攻毒,是邢爺一向的方針政策,對待自家妹子也不例外!

只不過,一聽這話,謝銘誠臉便紅得像猴子屁股。

“老大——”

見他倆別扭了,連翹趕緊站起身來,拽著自己那個臉上沒有沒點兒表情的男人,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:

“走吧,人家小兩口感情好,你懂個屁。”

連翹妹子的嘴巴也是個淬毒的,氣死人不償命更是她一貫的行事風範。

“對,屁也不懂我!”

邢爺發現自個兒在這個小女人的面前,威風簡直就是蕩然無存了。

糾結!

什麽霸道啊狂妄啊通通都不頂用了,除了依著她的性子順著她,他還真就沒有別的辦法。

笑著和謝銘誠兩人兒告別後,小兩口便出了病房。

邢爺牛高馬大,手也大,大手輕輕一握就牽過了連翹的小手,一起下樓。

手牽手,一起走,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,很特別。

同樣兒,其中全是溫暖。

……

八月的京都,驕陽似火。

戰神汽車在京都的公路上疾馳著,車上,前後座之間的隔窗拉得嚴嚴的——

坐在後座的連翹整個人靠在火哥的懷裏,臉在他懷裏蹭著。

“火哥,現在咱是去哪?”

“去幼兒園接三七放學!”

溫香暖玉滿抱在懷,活色生香啊……

此情此景,讓邢爺蕩漾著暖暖的微波,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扣緊了她的後腦勺,緩緩低下頭去就吻住了她的唇。

本來他就想偷個香,解解饞罷了,可是饑餓的人,嘗到了食物的感覺,是什麽樣?

那還得了!

這一吻下來,他就有些控制不住激情澎湃了。

老實說,這段時間邢爺真是憋急了,尤其是連翹住院這些日子,他見天兒在醫院伺候著她,心裏那種刺撓癢癢的滋味兒,更是難過百倍。

由於連翹的胳膊傷了不太方便,那些洗腳啊,洗頭啊,洗身子啊等等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是火鍋同志一手操辦的。

試想一想,觸手生溫的折磨對他來說,可不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要折騰人麽?

摸得到吃不到,肚子餓得呱呱叫——

那滋味兒,是人過的麽?

所以啊,千般感慨萬般情意,這會兒不要命的親吻著他小媳婦兒,那鬧騰的小動靜兒,完全就像是一只饑餓了千年之後,好不容易才逮住了一只小羊羔的大野狼。親著她那軟嘟嘟的嘴,他真的恨不得一口就給她吞了!

不過就一吻罷了!

邢爺,多寒磣啊!

他那掠奪的樣子,看上去完全就是要吃人,而不是要吻人!

兩個人緊緊糾纏在一塊兒,吻得是天昏地暗,日月無光。可憐勁兒的邢爺心裏更像有無數只小貓兒在抓撓,或者千萬只螞蟻在爬動,鉆心的難過……

“邢烈火……”

連翹發誓,如果她再不咬他一口,讓他清醒清醒,這家夥肯定得控制不住自己,在這車上就把自己給活剝了。

這幾天在醫院,沒少遇著這種差點兒就要擦槍走火兒的時候,而這種情況,幾乎每一次都是從一個吻開始,最後以火鍋同志氣哼哼地跑到衛浴間沖半小時涼水澡結束!

嘴上吃痛,邢爺不由得痛哼一聲,腦子清明起來。

媽的!

他差點兒又忘情了,他媳婦兒懷著他的兒子呢!

憋屈地放開了她,他有些頹敗地嘆口氣兒摟緊了她,一臉的黑沈。

“哎這日子過得,究竟啥時候才可以啊?”

連翹不禁輕笑了兩聲,“昨兒你不是問醫生了麽,怎麽又來問我?”

她又嬌又俏的小模樣落在邢爺的視線裏,更是要老命了!

沒錯兒,他昨兒是問醫生了!

四個月以後……

得,還得憋多久啊?!心裏的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快要融化掉了。媽的,沒事兒要什麽孩子啊?!突然之間,他想起了衛燎曾經說過的那句話,這一對比,發現果然是真理。

那幾年他一個人過日子,她不在身邊兒倒也罷了,可這眼睛看得見,手觸得著,那股子折磨勁兒,簡直就不是言語所能說得清的了!

為了迅速熄滅那團火焰,他把懷裏的小身子往膝蓋那兒挪了挪。

“妮兒……”

“火哥……”

大概彼此都是同樣的意思,都想錯開這吃不到嘴的尷尬氣氛,不由得都異口同聲地喚了對方的名字!

窘迫地清了清嗓子,連翹臉上的灼燒感越發強烈。

“火哥,你先說吧?”

“你先說!”

“好吧,我說就我說!”連翹眼兒一瞪,賭氣似的使勁扭了扭,盯著他的眼睛,“我想說啥來著?”

好吧,她忘記想要說啥了!

“腦子被蟲吃了!”拍了拍她,邢爺心裏樂了。

“我就是腦子被蟲吃了!”被他這麽一說,連翹一下來氣兒了。手臂攬緊了他的脖子往自己這邊兒狠狠一拉,然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動了過去,直接騎在他的腰間。

“怎麽樣?氣死你,吃不著!”

“是你吃不著吧?瞧你這饞勁兒!”邢爺的嘴,又何嘗不毒呢?!

“邢烈火,你嘴真毒——”

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地磨蹭著,邢爺也沒忘了打趣兒式的反駁:“作為毒舌女人的‘關門弟子’,我想不毒都難!”

關門弟子!

這四個字瞬間讓連翹臉紅不已,這家夥現在的詞兒……

“討厭!”

連翹撅起了嘴,抱緊他的腰,將自己的腦袋俯在他肩膀上。

“你快說吧,我不逗你了!”

好吧,不是她不想逗了!而是怕再逗下去,遭殃的只會是她自己!

皺了皺眉頭,他挑起她的下巴來,盯著她水汪汪的眼睛,深沈的眸色極快地閃爍了幾下,才沈著嗓子開口:

“檢察院已經對易安然提起了公訴,估計就這兩天就要開庭了!”

“哦,然後呢?!”連翹也回盯著他。

“她拒不交代遠陽集團的任何情況,但是,在事實和證據面前,她不得已承認了煤氣洩露案是她為洩私憤的個人行為,與邢子陽和遠陽集團無關!”

“啊?!”

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,邢爺才冷哼了一聲:

“相當狡猾的女人!自己也不好受,也不想讓別人好受,保住了邢子陽,咱倆就不會好過!”

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,連翹甕聲甕氣地說,“我剛才想問你的事,農貿市場那個事兒……有眉目了麽?”

“你認為會是誰?”

“想要害咱倆孩子的,難道不是卓雲熙?”

緩緩搖了搖頭,邢爺聲音有些飄:“連翹,邢子陽這個人,你一定要小心。那些個小痞子,好多都是學生,啥事兒都不知道,黃毛到是盜竊團夥的小頭目,但他一口咬定就是為了報覆你擋了財路,操!”

聽他這麽一說,連翹那心臟猛地提了起來,覺得怎麽都落不到實處,總覺得咋就那麽不踏實呢?!

“火哥,他是你的堂弟啊,我肚子裏孩子,也是他侄子,怎麽會這樣?”

輕聲一笑,邢爺大手撈過他的腦子寵溺地揉了揉,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:“傻丫,你要真替我生個兒子,那可不又是邢家的長房嫡孫了,他可不就嫉妒我又要添兒子了……”

“唉,但願真能替你生個兒子!”

“要真是個閨女也沒啥!”

連翹心裏一暖,這種話,女人都愛聽!

兩個人一路上膩膩乎乎的聊著,不一會兒就到了三七就讀的那所貴族學校!

這時候,校園門已經陸續有小班的家長接了孩子出來。

遠遠地,他們看到校門口被人圍得水洩不通,似乎裏面有人正在爭執著什麽。

在學校門口鬧事兒,真是的……

連翹心裏忖度著,等車停穩之後便攬了火哥的胳膊慢慢地往校門口走了過去。

三七現在讀的是學前班,放學比小班的孩子要晚半個小時。而小班的小寶貝們都不用上學校組織的興趣班,所以他們比哥哥姐姐們放學更早。

這時候……

隱隱約約,她似乎聽到了爽妞兒的聲音,還有可憐的小衛舒子在大哭的聲音。

咦,好像還有個女人在罵爽妞兒——

與火哥對視一眼,連翹攥著拳頭就迅速走了過去。

邢烈火目光沈了沈,停在原地。想了想,他掏出手機撥了衛燎的電話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標題有點浮雲哈!~妞兒們別管標題!

祝大家周三愉快,這周真慢!

坑深 124米 最可悲的結局。

等連翹急匆匆過去的時候,見到眼見的情形,氣兒都喘不順了。

爽妞兒將衛舒子拽在身後,面色還算冷靜,只是那囁嚅的嘴唇很容易便暴露出來了她的心情,蘊藏在眸底深處的恨意更是一覽無餘。

欺人太甚!

她的對面兒,被孟若珍那下流胚子給挑撥得什麽都分不清楚的潘碧,帶了兩個家裏的勤務人員擺開了架勢。

聽那吵嚷著話裏話外的意思,如果爽妞兒要識時務呢,就趕緊把孩子給交出來,要是不識時務呢,她們只好搶人了。

聽了孟若珍的攛掇後,潘碧原本是想趁著放學之前偷偷接走衛舒子的,哪兒料到舒爽早就猜到她會這麽做,先見之明的和幼兒園老師打好了招呼,除了她自己,誰都不準接走孩子,否則她就要追究學校的責任。

她這招用得很對很及時,也相當的奏效!

幼兒園方面也都知道,現今社會的家庭結構都不太穩定,既然孩子的家長打了招呼,學校是斷斷不敢讓潘碧接走孩子的。

所以,和學校協調沒有結果的潘碧,無奈之下再次在孟若珍的建議下找了人就堵在了校門口。

一瞧見舒爽抱著衛舒子出來,不得了,她的心肝寶貝哪兒舍得啊?立馬就讓人給攔了下來,死拉活扯地把孩子帶回去住幾天,氣得舒爽口不擇言,嚇得壓根兒還不懂事的衛舒子號啕大哭。

我靠!

光天化日之下,還有這種不講理的事兒?

見到這情形,連翹那顆天生俠女附體的心肝又顫了,即便當事人不是爽妞兒她估不準也得上去插上一腳,何況被欺負的人還是爽妞兒?

急匆匆走到面前,她臉上淩厲的神情比爽妞兒還要冷上三分。

“幹嘛呢?幹嘛呢?還有沒有點人性了,這麽多人,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是吧?”

老實說,走近了看了之後,連翹更煩躁了。

為啥?

這潘碧自己來瞧孫子也就罷了,竟然還帶著個討厭的孟若珍。

普天之下有這種理兒麽?

聽見這突然從旁邊插出來的憤怒聲音,孟若珍的視線投了過來,她是認識連翹的,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,雖然時間有些久遠,但連翹這樣兒靈動美麗的姑娘絕對是很容易讓人記憶的,何況她還是邢烈火的夫人?

知道她和舒爽的關系,孟若珍心裏微顫。

清了清嗓子,她佯裝鎮定又優雅地緩緩擡手順了順自個兒的頭發,微笑著涎著臉說:

“嫂子,這事兒啊,是你誤會了,衛嬸兒她就是想接孫子回家玩兒兩天,可是舒小姐她不同意,所以才發生了幾句口角,哪兒談得上誰欺負誰呢?”

連翹彎了彎下唇,笑了!

姑娘還沒找她的茬呢,丫的還敢跳出來找抽?

冷冷地哼了一聲,只見她淡淡地挑起了眉頭,扯著嗓子尖酸刻薄地反問她。

“你誰啊你?少跟我套近乎,你叫我嫂子,我老公可沒那福份有你這樣的妹兒!孟大小姐,我提醒你,厚顏無恥也要有個限度,衛舒子她親媽還活著呢,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給他做後娘了?”

“邢太太,你誤會了……”

趕緊換了稱呼,孟若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,可是,在潘碧面前她心裏再委屈也得把範兒端足了。

直到這時候才開始正視連翹的潘碧,大概也看出來這女的跟舒爽是一夥兒的了,見她這動靜是個不好惹的貨色,她不由得放軟了嗓子。

“姑娘,家務事兒,你還是不要插手好吧?”

“家務事?”冷笑一聲兒,連翹表情淡定,語氣卻犀利無比。

“我說衛夫人,你帶個不要臉的臭寡婦到學校門口公然搶人家的兒子,還挺有理了是吧?!你咋就沒有點兒公德心呢?就算不怕影響了學校的風水,難道也不怕她放出來的臭氣兒玷汙了這花花草草,影響咱這些民族幼苗的健康成長?”

高高在上習慣了的潘碧哪受得了這種抻掇,豎起眉頭就吼她:“你……牙尖嘴利的丫頭,哪來的你,關你啥事啊?”。

就知道她會這麽說,連翹略略思索,唇角突然浮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邪惡笑容。

接著,她突然蹲下身來,從爽妞兒的身後牽過哭泣不止的衛舒子,輕輕替他擦拭著小臉蛋兒上淚水,語氣柔和地輕聲問他。

“寶貝兒,告訴她,我是誰?”

抽泣了兩聲兒,衛舒子小小的身子就撲到她懷裏,大聲兒哭著喊了一句。

“幹媽……嗚……幹媽……”

“乖!”說完,連翹又指著被她損得臉色陰沈的孟若珍,“她是誰?”

扁著小嘴兒,三歲大的孩子也能表達自己的喜惡了,衛舒子恨恨地盯著她。

“她是壞女人……想搶我爸爸的壞女人……我恨她,幹媽……”

聽著小小的孩兒哭著聲嘶力竭的罵壞女人,周圍的圍觀群眾大多都聽出來是啥情況了。

一般在幼兒園接孩子的,女性占多數,感同身受的人那就更多了,嘲諷的,譏笑的竊竊私語全部指向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。

見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也能鎮定,連翹不得不感嘆人至賤則無敵的道理,淺笑著一把將衛舒子抱了起來,微微地瞇著眼睛望了過去,輕飄飄吐了兩個字。

“德性!”

“邢太太——”那孟若珍還想說什麽為自己辯解。

連翹望著她的眼睛,似笑非笑地諷侃她,“請你不要叫我,跟你說話,我感覺自己太掉價了。克夫命小寡婦,克死老公了還想去禍害人衛家,你是何居心啊?!”

說到這兒,她不顧孟若珍吃癟的臉色,轉了眸子突然望向潘碧,像個神婆兒似的說得特別的神秘兮兮。

“我說衛夫人,你難道還真是想害死自己兒子呢?”

潘碧駭了一跳,愛子如命的她怎麽舍得害兒子呢?

“你……你什麽意思?”

高深莫測地挑了挑纖秀的眉頭,意味深長的窺探著衛老夫人的動靜。

不用說,凡是這種年紀的人,不管身份如何,大多都是有點兒迷信的。

何況,迷信麽,完全是中國特色!

摸了摸下巴,連翹又仔細的望了孟若珍足足有一分鐘沒有挪動眼神兒,然後才又嘆息著搖了搖頭,那動作神情,別說還真像那麽回事兒。

“不瞞你說,衛老夫人,我三歲就跟著大師學相面,這姓孟的女人高顴骨,低鼻梁,側看鼻骨突出像狐貍,正看耳朵不見像瘟神。還有下巴尖削,腮骨太方,從面相學的角度來說,這種人必定勢利又尖酸,當然,這些都是小事兒,最關鍵的是——”

到這兒,她略略停頓,將語氣放得越發凝重,以便加深影響效果:“她不僅僅克夫還克家,嫁了人,丈夫必定非死即癱;到誰家裏長居,必定家宅不寧。”

見她說得頭頭是道,潘碧不由得臉色一白。

誰不愛兒子?誰不想家庭和睦?

連翹說的話,在她心裏產生了強烈的震撼力,而且至少吻和了兩點關鍵要素。

第一,嫁了人必克夫,孟若珍的確是個寡婦,結果沒多久老公就死了!

第二,到誰家裏長居,必定家宅不寧,現在這情形,衛家可不就是有宅不安了麽?

當然,她便沒有意識到家宅不安有自己的功勞在裏面,罪人容易罪己難,大多數人往往很容易就為自己脫了罪。

總而言之,聽完連翹這番話,潘碧不說信了十成,五成差不多是有了,而且,這種陰影一旦種在心上了就很難消除。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,誰敢拿兒子和家庭的事兒去賭?

似乎不經意的,潘碧挪了挪身體,輕輕拂開了孟若珍挽住她的手,拉開了點兒距離。

很明顯,膈應她了!

見狀,孟若珍急得快哭了,指著連翹就嚷嚷,“你,你不要胡說八道!”

“我胡說八道?”連翹做大師狀的將衛舒子的小身板兒擡了擡,意味兒很綿長地將孩子交給旁邊的舒爽,緩緩向孟若珍走去,唇角笑得狡黠:“信不信我施個法,讓你這狐貍精顯原型?”

高人啊?!還會施法!

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,潘碧更是張大了眼睛看著她,孟若珍臉上蒼白,做了虧心事兒的人,總是怕鬼敲門。盡管她不相信,但還是不免有些後怕!隨著連翹逼近的腳步,她一步一步往後退。

“克夫的狐貍精,現原型吧!”連翹心裏悶笑著,手輕輕一揚,五指緩緩張開就從孟若珍的臉上指了過去,重點是在她鼻端蹭了一下。

一秒,二秒,三秒……

沒有動靜兒!

正當眾人想要大笑這個惡作劇的時候,不過半分鐘時間,只見那孟若珍臉色驟變,面上一抽一抽的好半天,突然張開嘴就毫無形象的大笑了起來,笑著笑著,好像渾身癢癢似的,還是不停地抓撓著自己的衣服……

狂笑不止,光天化日之下,衣冠不整的渾身上下撓癢癢。

淑女啊,還穿的是裙子哦——

嘩……

一時之間,觀戰的眾人無不崇拜的望著連翹,心裏雖然都不太相信她所謂的法術,也大概能猜測出其中必定有詐。

但是,正如魔術之於普通人來說,看不穿,弄不懂,也深究不出其中的原因一樣。

大家夥兒除了崇拜,還是只剩下崇拜。

看了一眼孟若珍笑得像個撓得像個傻子的樣子,連翹骨子縫兒裏都歡暢。

這種藥是她住院這兩天,才讓火哥從景裏給她帶過來防身用的。那天發生在農貿市場發生的事兒讓她心生警惕,覺得自個兒以後出門單單靠那身武術還不行,得有點兒損招陰招才好使。

沒想到,納蘭女士制成的這種不道德的玩意兒,第一次使用竟然是用來除奸!

好吧,也算為她積德了!

話又說回來,她剛才為什麽要去抱衛舒子?大都知道懷孕的女人最好不要抱小孩兒的。

其實道理很簡單,她是為了用孩子的身體來掩蓋自個兒手下的小動作,她首先得從兜兒裏掏出藥粉兒來啊,畢竟她不是魔術師,一轉手就能完成動作的。

興好沒有人發現這其中的小九九。

不過,這種藥物的時效性並不長,也就兩三分鐘左右。

大概算到時間差不多了,她一臉平靜地隔空對著彎腰笑個不停癢得直撓撓的孟若珍再次‘施了個法術’,蠻慈悲的說:

“算了,妖精,這次暫且就饒了你!”

又是一秒,二秒,三秒……

大概十幾秒後,孟若珍才停住了笑,傻呆呆地摸著自己笑得酸痛的面部肌肉,急忙隱著衣服,不知所雲地環顧著四周都在嗤笑她的眾人。

“你,你對我做了什麽?”

心裏暗暗嘆了口氣,連翹知道自己時間掐得太特麽不準確,丫的,想做魔術師看來還欠缺火候啊!

挑了挑好看的眉頭,她沒有理會孟若珍,笑容可掬地望向一臉愕然的潘碧。

“衛老夫人,你現在相信了吧?別的話我也不能多說,話說天機不可洩露。這事兒,你自個兒掂量掂量吧……”

當然,連翹是不是高人,會不會法術,沒有人比舒爽心裏更清楚了!

她要真會法術,也不會杵在這兒了,早八百年將自己變到天上撿金元寶去了!

一直看著她表演沒有說話的爽妞兒,拼了老命才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,就連離婚帶來的陰霾也被她喜感的魔術表演淡化了不少,臉上那點兒瘆人和諷刺的神色慢慢轉暖,輕聲說:

“你懷孕了不要隨便施法,對孩子不了!”

“唉,你說得對,要不是因為懷孕影響了我的功力,我能把這妖精變成一只狐貍。”沖爽妞兒眨了眨眼兒,連翹玩別人玩得一般都挺開心的。

真想白她一眼,但舒爽忍住了。

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意思,淺笑著配合,“那我先帶孩子走了?三七也該出來了吧?”

聽了這話,玩得不亦樂乎的連翹才環顧四周找了找,完全沒有火哥的影子啊,大概是見她玩得開心,自己進去接三七了。

嘿嘿一樂,連翹揮了揮手,“去吧去吧!”

可是……

既然事兒都到這地步了,潘碧沒能帶走孫子,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的,見舒爽要走,她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,只不過,因為旁邊有了‘大師’在,她這次到沒有敢耍橫,語氣裏帶著一絲請求。

“舒爽,我也不是真想搶孩子,我就是和你商量商量,接孫子回去住兩天,不過分吧?!不管怎麽了,我都是孩子的奶奶,你講點兒道理行不?”

“道理?!”

舒爽真特麽想仰天長笑,目光冷冷地望向滿臉懇求的潘碧,她言語相當刻蒲:“對不起,我是孩子的監護人,他能見誰,不能見誰,我可以全權處理。最後,送你兩個字,我呸!”

說完,她甩開潘碧的手,抱著衛舒子就想走!

見她完全說不通,潘碧倏地使了一眼色,杵在旁邊那兩個勤務人員趕緊就過來攔住了她。

好在他倆也是認識舒爽的,私心裏並不真想跟她動手,所以也僅僅只是攔住不讓她走而已,到還不敢真正和她動手搶衛舒子。

“你們給我滾開,滾開!”

可能是因為剛才吵得太厲害了,這時候,舒爽聲音完全已經嘶啞了,氣得直瞪著眼前的人。

潘碧也急了,走過來伸出手就去拉扯衛舒子。

“孫子,來,奶奶抱……”

“不要……壞奶奶……壞奶奶……走開啊……”衛舒子摟緊了舒爽的脖子,拼命地扭動著小身子,再次大哭了起來!

“滾啊,你別太過分了!”見兒子又哭了,舒爽氣兒不打一處來,再也顧不得她是狗屁的長輩了,就著自己的細高跟兒鞋子,重重地一腳踩在潘碧的腳背上。

吃痛不已的潘碧‘哎喲’一聲,放開了手,顫抖著手指著舒爽,“你竟敢,竟然踩我……”

“踩你怎麽了?再來搶我兒子,信不信我他媽還要揍你!”大抵是氣急了,爽妞兒更加口不擇言了,都爆粗話了。

“你……”

潘碧楞在了原地。

他倆結婚四年了,這女人哪時候不是由著她搓圓捏扁,竟然敢給她動手動腳?

“我怎麽我?”

兩個人大眼瞪小眼,到是平靜了下來,沒有再拉拉扯扯了,但潘碧還是不讓舒爽走!

連翹也有些為難,對付孟若珍還好,這個可是衛燎的老媽,她還真不好太過分。

正在這時,邢爺已經抱著三七從大門口走出來了,走到連翹旁邊,他將三七放到地上,望著她時,那唇角含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寵溺。

“那玩意兒還好使吧?大師!”

這話裏,他加重了大師二人,意在調侃!

斜眼兒睨望著他,連翹小聲兒笑道:“嘿,懂事兒,先說,你可別惹我啊,惹急了我給你弄點啥藥,讓你一個月不歇火兒!”

“那樣啊,大師你家的木魚可就要遭殃了!”

靠!

連翹輕咳了一聲兒,臉蛋兒有點紅!

丫的,這男人說起黃段兒來,臉不紅心不跳,又無恥又委婉,一般人兒還完全聽不懂,不由得輕哼了一聲:

“貧吧你!”

見老爸老媽在那兒小聲說悄悄話,三七皺著小眉頭,一臉無奈地嚷嚷,“你倆嘰嘰咕咕的說啥呢?沒禮貌!”

邢爺瞥了連翹一眼,哈哈大笑:“秘密,不能告訴你。”

撇了撇嘴,三七做了個鬼臉兒。

“不著調!”

被她的模樣兒逗樂了,連翹笑著白了這個學大人的小屁孩一眼,話鋒一轉望向火哥。

“你打衛隊的電話了吧,通沒通,怎麽還沒來呢?”

“通了,路上呢吧!”

“哦!”

火哥緩緩擰眉:“……這種事兒咱倆不好出手,那畢竟是衛燎的媽。”

又是一陣白眼兒,連翹輕笑:“我可沒管,我是曲線救愛!”

“算你狠!”對於自家小媳婦兒這點兒小手段,邢爺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。

這女人有的時候吧,其實真挺沒有人性的,讓人家孟大小姐又笑又癢的在那兒歡脫地撓衣服,旁邊還有好事者在拼命地拍了發微博當白癡處理,多膈應人啊,孟司令知道了,還不知道咋樣呢!

她到是玩得開心,替她收拾場子的,還是不苦命的他麽?

俗話說,說曹操,曹操就到!

這時候,風風火火的衛大隊長還真就到了,那火狐似的汽車吱的一聲刺耳響過後,便停在了旁邊兒不遠處,好像車都沒有停穩,這廝就跳了下來,那樣子像一匹脫了形兒的野馬,一臉的怒火加上悲憤。

二話不說,衛大隊長直接就攔在舒爽面前,厲聲質問。

“媽,你究竟要幹嘛?!你這是嫌你兒子過得太舒坦是吧?”

潘碧好久都沒有見過兒子了,見到他出現卻明顯是護著那個女人,眼圈兒不由得一紅,那視線半絲兒都舍不得挪開似的直盯著衛燎。

“兒子,我就是想看看孫子……你也不回家,你爸也走了……”

“哼,你這哪兒是想看孫子,你是想逼死兒子,推遠孫子!以前孫子天天在你跟前繞的時候你怎麽不知道珍惜?現在想他了?我實話告訴你,這事兒沒譜兒!別說舒爽,我也不同意讓孩子跟你住,沒得教壞了我兒子!”

他這句話說得極重,氣得潘碧瑟瑟發抖。

“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,我是你媽!”

“媽?”疑問似的望著眼前的母親,再睨了睨滿臉漠然的老婆,還是老婆懷裏滿是淚痕的兒子,衛燎苦澀一笑:“你要真是我親媽,能不能就高擡貴手,放我一馬?”

“兒子,你這話什麽意思?媽還不都是為了你好麽……”被兒子再三抻掇,潘碧不由得也有點兒生氣:“媽把你拉扯大,還錯了是吧?!現在你為了這個女人,也跟著來對付媽媽?”

“這個女人,這個女人,她是我老婆,我兒子的媽,她是外人嗎?”衛燎氣得聲音一顫一顫的。

說完這話,他指著藥性未過而雙頰紅潤的孟若珍,倏地冷笑了一下,忽然又恢覆了往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眸底浮動著一絲邪氣,用特別輕松和調侃的語調,說著大逆不道的話。

“喜歡孟若珍是吧,喜歡孩子是吧,今兒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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